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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锦瑟道:“我觉得,这只是个误会啊,说清楚就好了,真的没什么好哭的。”
这个话题没办法继续了,导演只得转了个其他的,“虞总,你有没有受过伤?”
虞锦瑟想了想,点头。
“我也受过伤,年轻时我爱上过一个姑娘。
我花了很多心思去追求她,她生日那天,为了给她买一件她中意的昂贵连衣裙,我连着打了一个月的零工……”
王导吸了口烟,自嘲道:“就是那种在电线杆上到处贴牛皮藓广告的那种零工,大街小巷都要贴,为了买到那件裙子,我起早贪黑不知疲倦,几次还被城管追着赶……最后你猜怎么着?”
虞锦瑟道:“怎么着?”
“最后,我买到那条裙子送给了她,可她穿着这条裙子,跟我的兄弟好上了……我知道后,一个人抱着啤酒瓶子坐在操场,大冬天的,我一个大老爷们没出息的哭了大半晚……”
大抵是同为天涯沦落人最能惺惺相惜,虞锦瑟有些动容,沉默了一会,道:“我也有过跟你类似的经历。”
王导一怔,“你有过,那你肯定也哭了吧。”
笑了笑道:“我一男人,都哭得那么厉害,你们小姑娘,更不得了。”
“我嘛……”
虞锦瑟垂下眼帘,“没哭……”
眼见虞锦瑟的神色开始黯然,王导一边说话一边飞快地跟那头的助理导演递眼色,助理导演点头,片场里顿时响起伤情的音乐。
虞锦瑟苦笑:“因为那还不是我最痛苦的时候……”
“啊?被劈腿还不是最痛苦的时候啊?”
王导既愕然,又关切,“原来你这种顶级富豪的人生道路也并非一帆风顺啊。”
“谁说有钱人就会一帆风顺?只是很多有钱人比一般人更能忍,难过,要忍着,挂上笑脸,痛苦,也得逼住眼泪,挂上笑脸,最后忍着忍着,就不会哭了……”
“可那样憋着,谁受得了。”
王导语气平和,循循善诱,仿佛一个耐心而善良的心理医生,“都是天涯沦落人,我告诉你我的事,你也同我说说你的事呗,憋在心里太久不好,容易生病的……”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回忆起曾经的悲伤,虞锦瑟低低苦笑起来,“就是两年前的一件事,现在想起来,还是有点过不了坎……”
王导道:“什么事?”
虞锦瑟摇头:“抱歉,我感谢你的关心,但我不想说。”
许是片场的音乐起到了煽情作用,许是王导的话太深入人心,她神色渐渐黯然。
那些年,那些事,那些午夜梦回时常惊醒她的片段,那些她强行压抑的伤口,她用没心没肺来遮掩,不向任何人诉一句苦……时至今日,心酸难度。
“那好,我不逼你了……”
王导瞧她的反应,赶紧朝助理导演做了个手势,然后叹息一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伤心事,不哭,不代表不痛……这种事旁人再多的话都无法安慰,呐,难过你就哭出来,我去把灯关掉,我走开,让片场人都走,我把这无人的角落留给你,你给自己的心灵找个出口,宣泄也好,疗伤也罢……”
王导话说完,果然走了。
片场的灯随着他的离开被熄灭,只有马路上幽幽的光投过来,周身一片乌沉沉。
阴暗中脸上的悲伤旁人看不见,卸下心防也无人知,虞锦瑟低下头去,强掩多年的心伤渐渐放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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