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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了娘亲过来,等会咱们一起吃。”
江怀安没说,早晨人人都有一颗鸡蛋,母亲没有。
为了针对母亲,祖母也没有。
但爹爹将自己的让给了祖母。
江怀安眼底闪过一抹凉意。
小怀鹿嗯嗯的爬上床,只点着脑袋,那憨憨的可爱模样让江怀安心都化了。
吱呀一声。
夏氏推门进来时,腰间正挂着围裙。
夏氏手上湿漉漉的,将门反手关上,随手在腰间灰色围裙上擦了擦手。
如今,半点看不出高门嫡母的模样了。
她好似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但江怀安知道,她没有,她一直没有。
“怎么了?娘还要洗衣裳呢。”
如今一家人的衣裳都归母亲洗,就在方才,源氏喊着头疼回来躺着了,所以孩子的衣裳也是她洗。
孩子,自然是源氏刚出生的孩子。
月子里的孩子时不时一泡尿,一天洗十遍都不止。
“洗洗洗,自己生的自己不洗。
二婶坐月子,江怀萦和二叔也陪着。
如今二婶不肯坐月子了,怎么?月子不做了,三个人都躲在屋里带一个孩子,全家事都丢给母亲吗?”
江怀安没忍住冷着脸说了一句,嘴唇动了动,本想说爹爹和祖母,也只能闭了嘴。
老太太这些年养尊处优,身子可比寻常人好。
便是照顾些鸡鸭,扫扫屋子断然能做的,偏生依然跟在江府时的做派。
“这也就罢了,昨晚都什么时候了?母亲忙到大半夜才躺下,她竟然将母亲叫过去抱孩子?”
江怀安脸色阴沉。
源氏整日喊着腰疼,江怀萦喊着累了,便叫了江玉清。
老太太心疼儿子,便把忙乎一天的长媳叫过去了。
偏生父亲一句话没说。
“她们倒是个人呢。”
不把母亲当人。
夏氏神色微冷,嘴角有些苦涩。
“她啊,也是苦。
脸烂了,孩子又不好带。”
也不知因何与女儿起了间隙,如今江家人都看出来了
“那又怎么样?母亲一个人忙碌到大半夜,他们为了不做事都以带孩子为借口。
结果孩子也要母亲帮衬,明明就是欺负母亲!”
江怀安眼中一闪而过的恨意。
“不说了,你啊到底是江家长孙,只要他们愿意护着你,娘累些也甘愿。
你和小鹿能好好的便是。
在这里啊,母亲护不住你们。”
夏氏深深的看了眼长子。
她不是那等懦弱之人,但她如今必须为儿子女儿考虑。
她脱离江家,容貌俊秀的儿子,面容精致的女儿,都不是她一个妇人能护住的。
儿子不曾长大,她不敢贸然行事。
“娘,快来吃烧鸡。
不要给外人吃。”
小鹿翘着嘴,撕了个鸡腿递给母亲。
才几日,母亲的手已经开裂了,上面还有隐隐的伤疤。
夏氏没问怎么来的,她的儿子有分寸。
她也知晓儿女与江家人起了隔阂,即便是骨血至亲,她也并未相劝。
“好吃,真好吃。
咱们家小鹿懂事了呀,都知道孝顺母亲了。”
夏氏眉宇开怀,瞧见儿女安然无恙,她已经很满足。
小鹿却是嘴里鼓囊囊的一包肉:“娘,你最喜欢做什么事呀?”
小姑娘满是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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