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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若愚想要说话,膝上疼痛袭来,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刑部尚书招了招手,锦衣卫拿来一张矮凳,让徐若愚坐着。
徐若愚喘了一口气,才道:“大人有所不知,这个无名鬼不知使了什么法子,早已改头换面,不是当初的容貌。
不过,他曾经受了沈玦唆使,为卑职易容,让卑职假扮成早已在洪水之中溺死的福王进京逼宫,那人皮面具卑职还留着,请诸位大人过目。”
徐若愚从怀里拿出福王面具,呈给锦衣卫,锦衣卫呈给座上三位大人。
三人凑在一起细细观看,面具软若人皮,果真是福王的模样,三人面面相觑,将面具传下去,底下众卿挨个看过,纷纷低声细语。
刑部尚书沉声道:“夏侯潋,这你作何解释?”
“卑职从未见过这副人皮面具。”
夏侯潋道。
有人道:“或许是徐若愚找江湖术士做了人皮面具,随意攀诬厂臣也未可知。”
徐若愚咬牙道:“那便请大人绑来辰字颗诸番子,当日千里奔袭寻找福王,诸兄弟都在场。
还有东厂大档头司徒谨,都是从犯!
请大人上大刑,不怕他们不说实话!”
众臣都点头,要听实话,还是得上大刑才行。
刑部尚书刚要让锦衣卫上刑具,沈玦朝中央踱了几步,开口道:“按说咱家才是这当事人,你们偏偏揪着夏侯潋不放,却不问咱家半个字,是何道理?”
刑部尚书尴尬地笑了笑,道:“厂臣说的是,若厂臣有冤屈,尽管分辩便是。”
沈玦掠了一眼徐若愚,徐若愚忙低下头,分明是轻飘飘的一眼,却寒凉得犹如冬日冰雪,徐若愚浑身都发着冷。
沈玦收回目光,扯出一抹冷笑,道:“咱家一直奇怪,咱家分明对你不薄,当年你流落江湖,欠了一屁股债,你那六旬老母被讨债的堵在家里出不了门,还是咱家替你还了债,提拔你进东厂,你才活出个人样儿来。
从前还说要怎么肝脑涂地报答咱家,现在一转头全忘了,倒成了条疯狗,胡乱攀咬。”
徐若愚手上发着颤,缓缓朝沈玦叩下头去,道:“督主大恩,卑职没齿难忘。
可如今,督主犯此大错,卑职不能助纣为虐!
督主大恩,卑职来世再报!”
“咱家可当不起你报的大恩。”
沈玦笑了一声,接着道:“后来,咱家派人去你家里一查,果然什么都明白了。”
徐若愚一怔。
沈玦击了两下掌,高声道:“把徐高氏带上来!”
一个太监带着一个老妇人从人群外走进来,老妇人揪着帕子,打眼看见地上的徐若愚,扑了上去,嚎啕哭道:“儿啊!
儿啊,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娘!”
徐若愚看见老妇,也红了眼眶。
步障之后,太后握紧拳头,丹寇刺进掌心。
左都御史疑道:“这……”
“老夫人,这几日你都遇着了什么,一五一十与大人们说了吧!”
沈玦负手慢慢道。
老妇擦干净眼泪,哽咽着说道:“那日我本在家中种花,忽然有人捂住我的口鼻,把我劫到了一个不知什么地方,看起来……好像、好像是个田庄。
他们不许我随意走动,我成日只能待在屋子里,问他们是什么人,抓我来干什么,也不说,只让我安生待着,不许乱跑。
我心里着急,可我一个老人家,走路都费劲儿,根本没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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