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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兔一听,红眼珠滴溜溜的一转,白色的头儿忽地连点三点,然后呼地向山下蹿去。
庞德公也不敢犹豫,展开轻功身法,便跟随白兔,向前飞掠。
白兔在前,庞德公随后,眨眼便已掠下白兔山山脚。
山脚的东面,此时忽地隐隐传来妇人凄切的哭声,庞德公心中如受针刺,因为他平生最怕听闻女人的哭啼,亦因此他至今仍是孤身独处。
那白兔却偏偏向那传出哭声处奔去,庞德公暗暗皱眉,大感为难,但为了他那匡扶汉室的大计,无奈只好紧随白兔而去。
传出妇人哭声的地方,原来是一处村镇,在银白的月色照射下,座落着数十户破旧的屋宇。
白兔一直向那村镇蹿去,接近村镇时,却忽地折向村镇的东面,笔直的向一间破烂的旧屋奔去。
那凄切的妇人哭声,便是从这间破屋宇中传出来的。
庞德公心中又惊又奇,虽然心中为难,亦只好紧随白兔向那旧屋掠去。
庞德公掠近时,那白兔在屋前忽地打了个翻滚,眨眼便失去形踪。
就在此时,屋中却传出妇人的哀哭声:“夫啊!
你竟忍心弃下妻儿去了么?你教我母子日后如何生活下去?”
哭声凄惨,刺人心。
庞德公心中虽然十分难受,极不欲闻此惨厉哭声,但这是白兔所示之屋,他却不能不进去细察。
他猛一咬牙,呼地便掠进屋中了。
屋内的情景,竟令庞德公忘记了心中的难受。
只见在屋的厅中正面躺着一具男子的尸身,仅以草席包裹,但草席甚新,似乎是刚刚编织的席子。
身侧边一灯如豆,闪烁不定,犹如鬼火,尸身旁边,半跪半坐一位青年妇人,正掩脸悲泣,但她似已哭嚎甚久,眼泪也干了,只是干嚎而已。
在妇人的身侧,跪了一位年仅五六岁大的男娃儿,这男娃儿神情肃穆,意态凝重,犹如大人般的老成,却没有哭叫,只是捏着小拳头,默默的跪着不动。
庞德公目睹此情此景,心神不由一阵悸动,他喃喃的道:“哎!
可惜我非仙非神,否则便令躺着之人复活,也免睹人间如此凄惨一幕也!”
庞德公在后面悄声叹息,那妇人却浑似不觉,依然掩脸悲泣,在她的心中,这世间的一切,似已不存在了。
那跪着的男娃儿却忽然接口道:“这位伯伯说的不错,爹爹躺着已一日一夜,再不会起来了,娘亲也已哭了一日一夜,我劝娘亲莫哭她也不听,我……我只好也跪求一日一夜,求爹爹快点起来!”
庞德公一听,心中如遭电殛,一阵悸动,他按捺不住,一步奔了过去,把男娃儿抱于怀中,连声道:“娃儿呵娃儿,你即便再跪上一月一年,你爹爹也不会起来了!
你可吃过饭了么?”
男娃儿摇摇头道:“没啊!
村中有叔伯大哥送了饭来,但娘亲不吃,我也不吃。”
庞德公心中一阵感佩,暗道:这娃儿小小年纪,不料竟如此孝感动天,单凭此点,便足证他绝非奸恶之人品了!
他再向男娃儿的容貌仔细一瞧,但见他身长、手长、耳大,手垂下可过膝,双眼可自视其耳,不由暗吃一惊,心道:此乃王者之贵的奇相啊!
那白兔叫我至此,想必大有深意了!
他心中转念,便向男娃儿问道:“孩子!
你姓甚名谁?可否告知伯伯呢?”
男娃儿一听,毫不犹豫朗声道:“我姓刘名备,是爹爹在生时替我起的名字!”
庞德公微一沉吟,又问道:“噢?那刘备,你知道你爹爹为甚替你起名为‘备’呢!”
男娃儿──刘备一听,不由瞪大眼睛,因为这问题绝非他所能回答。
此时那掩脸悲泣的妇人──刘备的娘亲,掩脸的双手忽地张开,眼红红的瞥了庞德公一眼,见他白发白胡,一派仁慈长者模样,这才轻声的道:“这位老人家,我母子二人正逢丧事,未能招待,尚请原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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