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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二人,郭恕即刻下马跪迎,见礼之后,令人牵过了的一辆双驾马车,躬身道:“为怕太过显眼,臣匆匆准备略显简陋,还望太后见谅。”
沈席君摇了摇手道:“那个太慢,这样行何时到得了扬州?”
言罢踢了踢身下青骢,近前道:“到底什么情形,边行边说。”
郭恕看萧靖垣垂目默许,便也跟着上马。
这一路娓娓道来,郭恕讲诉完毕,已是过了午时。
一行人寻了一处驿站落脚,沈席君看完了最新送达的一份驿书,禀报的不过依旧是京中宗室奏章不断,积压在安若成和皇甫道元这儿,怕是顶不住了。
驿书被送还到萧靖垣手里,沈席君皱眉片刻,道:“冀中王平日里是军务繁忙,可冀中王妃最懂分寸,怎会纵容儿女如此失控?靖庭那孩子,听说也是很懂事的。”
“怕是真情难却,情非得已吧。”
萧靖垣口气淡然,目光不离手中轴卷,“本无血缘,却徒然担着兄妹的名分另情人生离,那才叫残忍。”
沈席君望着他的侧脸微愣了神片刻,转开眼,抿了嘴道:“不管怎么说萧缨担着郡主之名,名分坐实,就难杜悠悠众口。”
“可悠悠众口,就这么重要?”
在听完郭恕的叙述后,萧靖垣第一次抬眼看了沈席君,“不相干的旁人的意见,重要得过那个想要厮守一生的人么?”
两个人的意见相左,于是又变成了刚离开钱塘时的沉默。
一路上扬州那里不断有消息传来,最后一封,却是户部尚书安若成的亲笔。
冀中王萧仲晴得兵部尚书王兆俭的首肯离开驻军,亲自押送一对儿女到了京城,要向太后请罪。
陈情的奏折,已被转寄到正在扬州的宗正寺卿手里,亟待太后处理。
然而太后那边拖延数日迟迟未有答复,更无露面,这才彻底惹恼了在京中等候消息的一众宗亲。
所幸接到此信时已过长江,沈席君和萧靖垣不敢怠慢,先到了扬州稍作休整便马不停蹄地回京城。
这一路回京,二人重新坐进帝后御辇一路北上,自然比不得先前快马飞驰。
好在太后和皇帝返程的消息传回京城,总算平息了京城中的些许非议。
抵京的当天下午,沈席君未换行装,直接去了宗正寺。
萧缨随父进京后一直被关押在此。
进了大堂,沈席君就看见冀中王王妃莫氏坐在正厅中,神容憔悴,较之新年时相见,已然消瘦得不成样子。
沈席君进了厅堂道:“嫂子,你也来了?”
莫氏在身侧侍女的召唤下抬眼,片刻茫然之后,便如见救星地扑到在沈席君脚下,泪如泉涌道:“太后,求你救救他们,救救他们。
他们不是亲兄妹,他们不是乱伦啊!”
沈席君身后的宗正寺卿皇甫道元忙上前几步,躬身致礼道:“王妃莫急,太后连慈宁宫都未归便来此见您,自然是关心此事。”
身边早有人扶起莫氏,但已几乎虚弱得站立不动,她从随冀中王入京后已经在此守了两日未曾合眼,护犊之情教人恻隐。
莫氏拭着泪道:“王爷说儿女出此丑事,实难以在朝中立足,定要斩了他们俩以正军威。
可……他到底是不是庭儿的亲爹,怎么会有这么狠的心?”
冀中王爱子之心拳拳,说这话想来也是堵京中诸人之口。
沈席君俯身握了握莫氏的手道:“嫂子宽心,让我去见见缨儿。”
宗正寺内监,沈席君已经不是第一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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