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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贵嫔鄙薄一笑,便在宫女太监的搀扶下款款离去。
沈席君眼见一干宫人消失在御花园绿树丛中,默然咬了咬唇。
她知道今日本不该贸然激怒良贵嫔,只是这般无端被迁怒,实在心有不甘。
轻轻抚上火辣辣地燎烧一般的左颊,她长叹一口气,接着闭上眼睛,跪正了身子。
思言眼见着沈席君直挺挺地跪在鹅卵石铺就的凹凸地面上一动不动,上去拉那嬷嬷的手道:“嬷嬷您行行好吧,我家小主她身子弱,几个月病就没见好过,她经不起这折腾啊。
求嬷嬷放了我家小主,思言给您跪下了。”
说罢和红蕾一起下身便跪,不妨那嬷嬷却伸手拦住她俩道:“我知道你也是护主心切,但是这才一个时辰不到我就回去了,怎么向我家主子交待?主子交待的事儿,咱当奴才的也得奋力办好了不是?”
思言开口欲再劝,听到沈席君开口道:“思言,别难为嬷嬷了。
今天是我自己出言不慎顶撞良贵嫔,这罚,该我的。”
思言扶住沈席君道:“三个时辰小主的身子怎么受得了,不如奴婢去唤清婕妤和婉才人来救你。”
沈席君摇头道:“别去了,碰上这事她们也不好做。
放心吧,今日过后,我再也不会让自己失控至此。”
思言知她平日谨言慎行,今日是触动了思乡之情又碰上良贵嫔如此侮辱,才会失了情绪。
沈席君抬起头,渐渐觉得力有不支。
轻吸一口气,看着不远处那田田荷叶在清风吹动下层叠起伏,粉嫩的荷花骨朵亦是婀娜招摇,美不胜收,想那万里之外的西子湖畔断桥之下也是这般情形,嘴角荡起一抹浅笑,终于视线渐渐模糊,什么都看不见了。
醒来时已近亥时,沈席君迷迷糊糊的只觉得头痛欲裂,除了思言和红蕾在旁伺候着,孟子清和周婉菁也在旁焦急地看着。
见她醒转,两人皆是眉头一松,急忙道:“如何?感觉好些了吗?醒了就用些刚煎的药吧。”
沈席君看了看药道:“有御医来了么?何必这么劳师动众,小事罢了。”
孟子清道:“什么小事,良贵嫔如此对姐姐,摆明是冲着我俩来的。
姐姐当时为何不让思言来找我们,不然也不会变成此刻这样?”
沈席君坐起了身子道:“犯不着为了我这么早和她动干戈,孰轻孰重姐姐有分寸。”
周婉菁叹气道:“御医说你是上次的病尚未痊愈,今日劳累了。
那么我们还是不打搅了,姐姐你好好休息吧。”
沈席君虚弱地点点头,目送二人离去。
见思言上来伺候,轻声问道:“究竟是谁给我请的御医?”
思言道:“今日主子昏过去后不久,碰巧德妃娘娘来了御花园。
是她送主子回来并请的御医,安排好御医之后就离去了。
对了,她还让奴婢别告诉其他主子这件事。”
沈席君疑惑道:“这新晋的德妃平日性喜安静、处事低调,与我素无来往,这突然示好不知是何用意。”
思言道:“依奴婢看,下午时这德主子像是碰巧路过,看不过主子受难才出手相救,又不想牵扯太多人,所以不让奴婢说出去,可能并无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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