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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响起低沉的男声,陶靖带着陶秉兰走进来,目光落在临阳郡主身上,道:“整个京城都高高兴兴的日子,谁又惹郡主生气了?”
临阳郡主即便与他感情不睦,到底是她当年执意求来的郡马,盛气凌人是要不得的,于是稍稍压制怒气,冷声道:“你说让她去马球赛,我不阻拦。
可今日是什么场合,她当着全京城贵人们的面,去抢隋铁衣的风头,叫所有人都笑话,她这难道不是不知天高地厚?”
“所有人都笑话?”
陶靖不悦的看着临阳郡主,“怎么我听到的却都是对阿殷的夸赞。”
临阳郡主冷笑,目光挪到陶靖身上,被他那神情气得呼吸不稳,胸膛起伏。
陶靖亦盯着她,缓缓道:“不知郡主所说的笑话是出自哪位的口中。
难道是金城公主?”
他直言点破,临阳郡主纵然已是三十岁的年纪,却还是陡然涨红了脸。
除了金城公主,放眼整个京城,还有谁敢在她面前奚落笑话?
她瞧着陶靖,声音微微颤抖,“你既然知道金城与我不睦,就该早些告诫她,不该出这个风头!
当时周围坐着代王和寿安,还有太子他们,金城公然奚落,你可知我当时的感受!
这些年我待她也不薄,她为人子女,难道不知道今日出风头是诚心要叫我丢脸面!”
为人子女?她鸠占鹊巢,累得冯卿丧命,居然好意思说阿殷是她的子女?
她当年做出来的丑恶事情,如今倒怕别人说,觉得丢脸了?
陶靖冷笑。
今日阿殷在外头的表现他都看在眼里,为女儿技艺激赏之外,他也将阿殷近来的努力看在眼中,知道她在球场上有多尽力。
有认识阿殷的同僚出口夸赞,诚心佩服,陶靖自然也得意自豪,谁知道一回府就听见临阳郡主为此指责阿殷,甚至言语中全然轻贱,他哪里还能耐得住?
火气压抑不住,陶靖的声音愈发冷淡,“阿殷这般出色,你却觉得丢脸。
这是为何?”
还能为何,无非是金城公主借着阿殷的由头,对临阳郡主当年强行嫁给陶靖,却多年无所出,不得不将妾生子当做嫡子,容忍庶女在跟前晃的事情明嘲暗讽,戳到痛脚罢了。
金城公主是当今皇上的爱女,临阳郡主纵然跋扈,却无可奈何。
阿殷身份的背后便是关于冯卿的往事,那是横在夫妻之间最深的刺。
心知肚明却极少直言戳破的事情,今日却被陶靖提及,临阳郡主脸上挂不住,冷笑了一声,也顾不上收拾阿殷了,只是死死盯着陶靖。
十数年的相敬如冰,他一直视她为外人,从不肯接纳,甚至连叫一声封号都不肯,只是疏离的称呼“郡主”
。
他时刻记着彼此的身份,哪怕她费尽了心思,也捂不热那颗冰冷的心。
期待与失望全都涌上心头,临阳郡主缓缓走近陶靖,伸指戳向陶靖的胸口。
“陶靖,你这里,究竟有没有心?”
陶靖冷笑,清晰的道:“没有。”
——心早就在冯卿逝世时死了,若非为了一双儿女,此时的他恨不能立时杀了临阳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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