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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苏霁华的表情,贺景瑞便道:“舟上虽只你我与天禄三人,但还是离远些妥当。”
贺天禄在外棹船,他身穿细薄袄袍,站立在雪中,似乎一点都不惧寒意,头顶盘旋着鹰,“啁啁”
鸣叫。
舟绕出李府,往贺府的方向而去。
苏霁华已然猜到贺景瑞要与自己说什么,她放下茶碗,双掌置于茶案之上,青葱玉指,细布缠在腕子上,从宽袖内隐显而出。
“大奶奶大概已见过那人。”
苏霁华敛眉,鸦青色的睫毛垂下,在眼帘处投射出一片青黑暗影。
“三叔的意思是……”
“并无它意,只盼大奶奶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其实苏霁华到现在都没搞清楚那长着一张与贺景瑞一模一样的脸,脾性却全然不同的男人到底是不是贺景瑞。
“大奶奶不必知晓此事。”
贺景瑞顿了顿话后道:“我明日便搬院子。”
茶碗被打落,热茶如泼墨般洒开,浸湿了茶案,苏霁华面色煞白。
贺景瑞这意思,是要与她划清界限?那她的计划该怎么办?她的后半生又该怎么办?
“大奶奶可无碍?”
贺景瑞皱眉起身,即便面有急色却依旧是一副不急不缓的模样。
他拿出帕子递给苏霁华。
茶放了片刻,只有些微烫,但苏霁华肤嫩,掌背处被烫红了一片,看上去十分明显。
接过贺景瑞的帕子按在掌背处,苏霁华还未说话,便看到对面之人出了舱,片刻后端着一盆沾满雪水的沁凉湖水进来。
将伤处浸于湖水中,贺景瑞语气轻缓道:“原本应当是用流水最佳,但这处只有湖水。”
修长白皙的指尖搭在苏霁华覆着帕子的掌背处,不多进一寸。
苏霁华抿唇,掌背处的钝痛已全然顾不得,心里头只剩下贺景瑞刚才说的话。
这人若是真疏远了自己,那自己该如何是好?
贺景瑞于苏霁华来说,是唯一能出李家的浮木。
苏霁华暗蜷紧指尖,脑子里面一派混沌。
聪明如贺景瑞,自己这般明显的意图他肯定懂,所以今日是在给她下最后通牒吗?
苏霁华咬牙,深知如果她放走了贺景瑞,那她就真的翻身无望了!
想起那被吊死时的窒息感和充斥在胸腔内恨意。
苏霁华摸到自己藏于宽袖暗袋内的银剪子,指尖触在刃尖处,狠狠往下一扎。
“嘶……”
银剪子尤其锋利,苏霁华没有控制住力道,只感觉伤口划的有些深,那温热的血渍从指尖淌下,浸在指缝里。
贺景瑞敏锐的闻到一股血腥气,他皱眉看向苏霁华,突然掩袖遮眼。
“大奶奶,你在做什么?”
看到贺景瑞的动作,苏霁华顿觉自己果然猜对了,所以这贺景瑞怕见血?可是一个驰骋沙场的大将军,怎么会怕见血的呢?
“三叔。”
苏霁华撑着茶案起身,指尖处滴滴答答的落下血珠子。
贺景瑞听到声音,面色微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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