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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言天上神仙可遇,舍财世人难求。
楚公子仗义疏财,至情至性,芊芊好不感佩!”
“郡主过奖。”
楚锦神色不动,怡然缓道:“家父曾有教诲,富贵一世荣宠,临死增恋,如负重担;贫贱一世清苦,临死脱厌,如释重枷。
若得良机,如遇善人,相助楚某解枷担重,楚某自是乐得袖手,甘之如饴。
故而我山庄内,常备薄银,资当资之辈,救可救之急。”
五鹿浑听得此言,探舌一濡口唇,眨眉两回,缓声接道:“郡主吉人,自有天佑。
在下日前倒也听庄内小厮提了一提,说是楚兄府内散银不足千两,今儿个卯时方过,其便派人持票往城内两家银号急兑。
因着数目稍巨,时机又急,山庄一显霹雳手段,险将那两家银号兑空,好一通折腾之下,这方依时凑齐万两之数。”
五鹿浑一顿,挑眉一瞧楚锦,纳口长气,自顾自且笑且道:“那匪贼倒是眼明心亮。
若其不知好歹,硬要讨个一万一千两,怕是此回赎票,恐难施为。”
古芊芊闻声,面上一怔,迅指功夫,便已解意,同五鹿浑徐徐换个眼风,轻将茶盏一搁,掩口娇笑,“要楚一笑的财帛,作八大王的粪土……”
古芊芊口内啧啧两回,面颊一侧,托腮直冲楚锦丢眉作眼,“好在楚公子本就是个奇人,视钱财如粪土。
现下芊芊同楚公子相邻而坐,对谈如流,便若醍醐以灌顶,去伪而存真,直觉财帛粪土,本是一物。
我府若执意归还此银,倒似小瞧了楚公子去,反令楚公子作难。”
管事一听,甚不解意,面上露了些难,口唇微开,尚未有言,便见楚锦摇了摇手,话头一转,浅笑询道:“却不知郡主此回,因何支身前往宝继庵?又因何为那八大王掳上八音山?”
古芊芊唇角一颤,低眉探手,将鬓发拢了又拢,待得半盏茶功夫,方才濡唇轻应,“我这郡主,确是身在福中不惜福。
餐餐珍馐,反倒口厌肥甘;日日锦裘,奈何身恶锦绣。
恰闻传言,说那宝继庵得活佛下世,这便想着暗中前往,一来瞻仰佛迹,为王府求个平安;二来亦可于庵上呆些时日,吃斋念佛,静心打坐,敛敛性,侍侍佛,作个释门俗家弟子,再为我钜燕上下,积个福德。”
此言方落,古芊芊眉头一蹙,打眼一扫楚锦,却见其满面笑意,不以为然,正将眼风往堂内九位夫人身上引。
古芊芊不明内里,见状蓦地动了火气,咂咂口唇,冷声接道:“孰料天有不测风云。
那宝继庵,实乃狼窝,那八音山,险过虎口……可怜同行家仆五人,护主心切,齐齐丧了性命;叵耐芊芊弱质女流,身不由己,初出王府,便似娇花化飘萍,呼天不应,浴泪如年……”
一言未尽,古芊芊目睫轻颤,举袂掩面,作势便要抹泪。
堂内九位夫人见状,心下无不称奇,面面相觑,实难将身前这文弱艳丽女子同那日宝继庵内肆意出粗的泼辣妮子牵连一处、视同一人。
楚锦闻声,再瞧瞧古芊芊那佯哭情状,面上实在绷不住笑,只得虚虚咳了两回,后将单掌攒拳,就唇以为遮掩。
古芊芊杏眼稍开,自是将楚锦匿笑模样纳在眶内,唇角一耷,冷声询道:“闻听楚公子文采武功,无不卓绝,倒是不知平日善使哪样兵器?”
楚锦不疑有它,立将脊骨一端,正色应道:“楚某使剑。”
古芊芊闻声,迅指作个惊诧之相,上身朝前一仆,挑眉娇俏接道:“这般凑巧!
芊芊识得一人,亦是个中好手;早年时不时跟芊芊身前叨念些个剑法招式,现虽时过境迁,然那些个招法名目,倒还依稀在耳。
但求楚公子不弃,同芊芊指点一二,也看看那些招数,可是相熟?”
楚锦听得此言,心下早是了然,摊掌在前,作势相请。
“其招有甚仙人献果、童子参禅,还有甚猕猴钻火、凤凰亮翅。
先前逢其兴起,竟还非要授我一招劳什子玉女登梯,说是形神相匹,应景之极……”
古芊芊杏目一弯,粲然巧笑,更显得颜红鬓绿,煜煜生光。
“楚公子你且说说,芊芊这般手难缚兔毫无根基之辈,哪里习得会那般高深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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