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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着琬宜,他不知道该摆出个什么样的姿态来,就只能避而不见。
今天回来,他其实本来的打算是寻个由头狠狠骂她一顿,给自己寻个台阶下。
但是看着她那张脸,谢安嘴开了又合,半句狠话说不出来。
他跟自己说,算了吧算了吧,小丫头片子较什么真儿,等她给个台阶,自己顺坡下驴得了。
但是谢安在桌前等啊等,旁边茶都放凉了,琬宜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谢安心里那个气啊,憋了一肚子火,无处可发。
杨氏瞧他一眼,“你怎么了?”
谢安深呼一口气,总算找到了一个发泄点。
他伸筷子敲了敲装豆腐汤的碗,问,“这是谁做的?”
琬宜动作顿一下,抬头看他,小声说一句,“我。”
听她这样说,谢安眉头舒展,心里敞亮了不少。
他把筷头往桌面上墩了墩,啪的一撂,骂一句,“真他娘的难吃!”
话音落,起身即走。
“……”
琬宜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瞟一眼对面谢安的碗,轻轻嘟囔,“难吃你还吃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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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晚一点的时候,琬宜坐在炕上无所事事地剪窗花。
她披件小袄,手上动作着,心里却还是翻来覆去想着谢安的事。
这事总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谢安的心思她多少也能猜到一些,无非是下不去脸,等着哄。
琬宜左思右想,还是决定低一些姿态,他脾气差,她就担待点吧。
杨氏睡的早,灯早就熄了,琬宜轻悄悄起床,到厨房去取壶酒,拿屋里炉子上温。
谢安向来喜好睡前小酌一杯,她这也算是投其所好。
一壶竹叶青,并不烈,睡前喝正好。
琬宜推门看看,谢安屋里灯还亮着,窗户上映着他的影子。
看姿势应该是靠在墙上,曲一条腿,闲散舒适的样子。
琬宜不敢自己去,就去拽拽大猫的尾巴,“阿黄……你替我送一趟吧。”
……谢安正望着棚顶发呆,门口突然传来阵响动。
他心思一动,以为是琬宜来了,赶紧思考着自己应该摆出幅什么样的表情。
还没想出来呢,又响起几声猫叫。
谢安狐疑下地,开了门,果真空无人影。
他低头,瞧见正窝在自己脚边的黄猫,背上紧紧缠着一壶酒。
他舔一下唇,视线往对面看过去,心下了然。
“为什么是你送?”
谢安蹲下,脚跟空悬着,腕搭在膝头,手指头戳戳阿黄脑袋,“她人呢?”
阿黄听不懂,只乖顺趴着,谢安撇撇嘴,在外头吹半天冷风,也够了。
他摸摸鼻子,最后还是把酒给解了下来,“得了,你回去跟她说,爷不计较了,但下不为例。”
他哼哼一声,“再有下次,吊起来打。”
狠话撂的够了,谢安拍拍身上土,拎着壶把儿转身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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