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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晏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椅子上搭着的,正是昨夜禾晏“借用”
禾云生的那件栗色长衣。
她回到屋后,便随意一脱,扔在椅子上,早上醒来到现在,还没记起此事。
不等禾晏作何反应,禾云生上前一步,将那长衣抖开。
长衣本被禾晏揉皱成一团,污迹斑斑,眼下被这么一抖,便零零散散的露出那一道口子,像是被谁从衣衫中部划了一道,十分凄惨。
“这就是你替我补的衣服?”
禾云生怒火中烧,亏他昨夜还感动一回,以为这个姐姐是真心爱护他这儿弟弟,眼下看来她真是上天派来惩罚自己的!
“这是个误会,我可以解释。”
禾晏试图让这孩子冷静下来。
“解释,怎么解释?你知不知道”
禾云生本来是很愤怒的指责语气,说到这里,声音忽然哽咽,眼眶也红了,他道:“这是我唯一一件长衣你把它剪碎了,我怎么办?”
禾晏头大如斗。
她是真的、真的、真的很怕看到人的眼泪。
尤其是这样子像小牛犊般气势汹汹的少年,忽然委屈巴巴的眼泪。
禾云生也是很委屈。
少年人都爱面子,家贫无事,只要他孝顺知礼,顶天立地,就是好儿郎话虽这么讲,可虚荣心人皆有之。
这件栗色长衣是他一位师兄送给他的,他缝缝补补穿了许多年,只因他自己的衣服,全都是便于干活的短衣步裤,这间长衣不论如何,总像个“少爷”
。
禾晏的衣裳虽然比不过大户人家的小姐,可每年时兴的款式,都会买一两件,禾绥宠着她,禾云生也不能说什么。
女儿家爱美,男儿家怎么能注重这些身外之物呢?
可是此刻,禾云生突然委屈了起来。
禾晏结结巴巴的道:“这、这件衣裳坏了,我们再买一件,找京城最出名的裁缝,给你做件全新的,绣花纹的那种?料子也要好的,别、别哭嘛,我也不是故意的好不好?云、云生?”
禾晏从未这般好言好语的哄过他,不知为何,禾云生的气忽然间消散了大半,只是到底还有些怨忿,道:“我们又没有银子!”
“谁说的?”
禾晏将妆匣打开给他看,“我们有的是银子。”
禾云生原本只是随意一瞥,定睛之下却愣住了,道:“你哪里来的银子?”
“嗯?”
下一刻,禾云生突然冲上前,惊道:“你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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