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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倒像把她当丫头使唤一般。
亦蕊从小哪有干过这等粗活,但她是个懂理知情之人,也不分说,一瘸一拐地向附近的树林走去。
拾完干些,伯堃已提水回来,吩咐她打扫房间,拣来柔软的干草铺在炕上。
中午时分,伯堃施出浑身解数,一桌丰盛的菜,溪里捉的鱼做成汤,烤马肉,还有生炒笋片。
亦蕊闻菜香,食指大动,更感饥肠辘辘。
谁知她刚挨到桌边,伯堃丢给她一个冷馍,说:“门外吃去。”
亦蕊接过馍,却再也忍不出委屈,跑出门口。
此时,越姑娘倒是不忍心了,说:“她好几个时辰没吃上东西了,别这样!
伯堃削好一双竹筷,递给越姑娘,说:“旗人高高在上,我们是贱民就一定要看人眼色吗?此时,我偏不信,乌拉那拉的姓氏能给她换来一口热汤?”
越姑娘嘻笑着打着他的手背,出门抚了亦蕊胳膊进来,半讽半嘲地说:“那我也是旗人,你也不给我汤喝?”
亦蕊顾不得拭泪,惊道:“嫂子也是旗人?”
一句“嫂子”
逗得越姑娘心花怒放,她道:“不提也罢。
伯堃,把我那玉佩给她看看?”
伯堃从胸口掏出玉佩,亦蕊接过一看,说:“这,这似是钮祜禄氏的族徽啊!”
越姑娘说:“妹妹好眼力,但我不是钮祜禄氏的人,只是他们的鬼。”
见亦蕊一脸惊愕,她笑笑说:“钮祜禄氏将我抛弃的贱民长街时,我还是个婴孩。
他们不知道贱民对旗人的狠意,居然将我送到哪儿?幸亏天不绝我,春姑路过时,不忍见民众杖杀一个婴孩,便收养了我。
当时春姑是怡红院的头牌,她在别处买了房子,请了先生教我,如自己的孩子一般。
但我有才有艺又如何?要不就是找好人家嫁了,可妓女的养女是个什么名声?虽然春姑没有四处宣扬,但这件奇事早已让我艳名远播。
难道我要走春姑的路,成为人尽可夫的歌妓?春姑看出了我的心思,她瞒着我将自己卖给一个远洋的歌舞团,又变卖了毕生积蓄,买下半间怡红院,修了岁寒别院让我居住。
她对我说‘越儿,你天资聪颖,才华横溢,不输男子。
这天下,最无地位是贱民,贱中之贱是女子,女子是最贱是娼妓,都让你做了。
你要怎么办呢?好好经营你的事业,选个一心人嫁了。
’她便离去了,再也没有回来。
我是高贵的旗籍出身,可却是娼妓将我养大,可笑可讽吧!
我真的很想让亲生父母看看,你的女儿,在做什么?你们知道吗?”
说道后面,又哭又笑,难以克制。
伯堃担心她血行加速毒气运作,狠狠地瞪了亦蕊一眼,抚慰说:“越儿,不是有我吗?等你好些,我们一起去远洋,去找春姑好不好?”
亦蕊说:“姐姐,就算你恨旗人,也不能绑架四阿哥啊!
这可是大罪啊!”
“绑架?”
伯堃自嘲道。
越姑娘说:“伯堃,你交事情始末说说,有好几处,我也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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