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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是默了一会,伏流才低低地说道:“便不言诸国各大家,支派繁盛,根深蒂固。
王氏若是举族全迁,实乃损根弃骨。
就言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诸国已有百年,便是国之颓败,也全非光凭表面就能看得出的。
如此,只凭如今的时局,你又如何能得知,周不如夏?夏定胜周呢?这般,现下便谈金蝉脱壳,实也太早。
“
伏流的话句句洞悉,可谓字字珠玑,直叫南宫祁收起了纨绔的笑意。
他面色一正,转而,便颇是认真地请教伏流道:“那圣僧以为,当今天下,是何气象?“
“气象么?气象自是瞬息万变的,只这世上,本就未有甚么常青树。
萧疏的自会萧疏,昌荣的也自会昌荣。”
说到这,伏流的话音一转,明亮如琉璃般的眸子便转而看向了王玉溪,他徐徐地说道:“如今的周国,虽已比不得先时的光景了,却有周沐笙在,还不至于穷途末路。”
一听伏流提及公子沐笙,话音还是如此的笃定,南宫祁直截便哑然失笑了。
他拍着大腿,全是感慨地说道:”
倒也是了!
天水城一争万般凶险,却他周沐笙还能与周詹扳个平手,也是不易了!”
说着,他已转头看向了王玉溪,几分眉飞色舞的,如说书一般抑扬顿挫地说道:“周沐笙倒还真不是个银样蜡枪头!
说来也是有趣了,因隋勇之死,谢永之被谢浔扔做了弃子,被遣回了陈郡去。
他携着妇人出城那日,往昔亲朋全作了陌路,根本无谁相送。
却偏偏,行至北城门时,周沐笙竟去给他送行了。
谢永之也自然不是个傻的,他当然也猜到了这般事端总有周沐笙的出手。
彼时,他出乎意料地自个送上了门来,谢永之如何会不感慨?当下,谢永之便叹息道‘我至今依然记得,昔日咱们在亭边煮茶的情景,却不想,你我终是走到了这般的境地。
’说来也是可惜了!
谢家那几个最有气性的儿郎,谢蕴之也好,谢永之也罢,哪一个不是同他周沐笙脾性相投,交情深厚的?却如今,不光是形同陌路,更是要以性命相拼了。”
说到这,南宫祁也不禁叹了口气,他饮了口茶水,才如倒豆子般地继续说道:“后头,谢永之也无多言,不过直截与周沐笙立下了重约,道是仗着往日的情谊,此后,若真是到了鱼死网破的那一刻,若他谢家赢了,他便定会保周沐笙一副全尸。
而若是周沐笙赢了,他便求周沐笙,饶了谢釉莲一条性命。
这谢永之也是了,竟是不问自个的性命,只为保全一个已泼出了家门,贪慕虚荣的妇人生死!
“
南宫祁说得激荡非常,伏流却是神色淡淡,全是一副化外高人,不关世事的模样。
反是王玉溪睨了南宫祁一眼,一改往日的清雅淡泊。
忽然,就掀了掀眼皮,抬手在眉心处按了按。
只见他摇了摇头,便半垂着长睫,疲惫的,淡淡地说道:“有些事,时过境迁,你也是不晓的。
往年里,不论是谢蕴之还是谢永之,都是深受谢釉莲照拂的。
彼时,谢蕴之已是入宫,谢永之却才学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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