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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满之意溢于言表地继续说道:“就先谈国事罢!
周王昏庸,不思进取,好酒及色。
如此荒唐之主,不佐也罢!
王相早灭了辅国之心,却不知公子为何要入局?”
“为何要入局?咱们既是周人,本就身在局中,又何来入局之说?”
听了他的话,王玉溪精致得恰到好处的眉头微微一挑,他面色平静地低声说道:“吾知周运方微,然自古及今,未有不亡之国,亦无不掘之墓。
且公子沐笙其人,始于愉悦,综于智性,有忧天下心。
若他得势,周土或可期矣。”
王玉溪的话句句在理,中年文士却仍是驳道:“周王不器,兄弟争锋。
公子沐笙看似握权,却是炭上腐肉,不得行差半步。
他便是有个知己阿妹又能如何?如今,只盐务之事便能叫他寸步难行,可见往后,他要上位实是不易。”
“话是自然,可这又与吾何干?”
闻言,王玉溪却是低低一笑,他勾了勾唇,眼底浮起三分笑意,从容地说道:“盐务虽是国事,此时亦也勾挂上了王氏的家事。
家中肃清一事,自打草惊蛇起便一直无法动作。
如今趁此关节请父亲出山一趟,也算是家国两全了。”
因这话,中年文士双目大瞠,一时也转不过弯来,便极是不解地问道:“这与肃清何干?”
见他转不过弯来,王玉溪轻轻一晒。
继而,耐着性子地解释道:“我那堂叔王豹私下也有七间盐铺,两条盐路。
这几年来,他也算因“盐引制“赚了个锅满瓢满了。
你想,若是盐路不通,他又该当如何?”
“王豹向来贪财,自然痛心疾首。”
这次第,中年文士果然幡然醒悟,却这回,更是有些为那痛哭不止的周天骄抱屈了,便也嗤道:“既如此,公子参合盐务便是势在必行的了!
这般,又何必为难人家一个小姑子?”
“为难她?”
王玉溪嗤笑一声,颇有些玩味地说道:“她那胆子肥得好似春日里的鲤鱼,扑腾起来也是劳心,总该敲打敲打,磨磨性子。”
说着,王玉溪又是低低一叹,颇为懊恼地说道:“若无这一遭,公子沐笙见父亲愿意出面,如何不会心怀它想?到时,他若是因此而不依不饶,父亲可是真的会恼的。”
说这句话时,王玉溪的眸中闪过了几分无奈,那神态,竟颇透出了几分孩子气来。
一路到了私宅,中年文士便忙不迭地去寻正在后堂等着的碂叟。
见了碂叟,他便言之凿凿地将前头发生的事儿都说了一遍。
说过后,还不忘嘀咕道:“公子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即是势在必行,何必又偏要去为难人家一个小姑子?他这意思,难不成是真看上了周天骄么?若是如此,自古女子多记仇。
他这往后呀,情路可是要颠簸非常咯!”
听了他的话,碂叟直是静了一会。
直过了半晌,他才抚着须,皱起眉头,鄙疑地说道:“怪不得总叫你赶车,三郎说甚么你便信甚么,丝毫不动脑子,那还做甚么客卿?索性去做驭夫好了!”
说着,他直是冷冷地瞥了一眼中年文士才继续地说道:“真要整治王豹门下的盐铺盐路,又何止这一个法子?更何况,‘盐引制’根深蒂固,即便整改也需不少的时日,绝不是短时便能见效的。
如此,这如何能对王豹一击而中?接下这难题,对公子又真能有甚么好处?到头来到头去,得好处的还不是公子沐笙?还不是周国的百姓么?当然了,公子若不为难周天骄,周天骄可不是还要记他的恩么?如今,公子一番冷言相对,恩倒是没了,指不定还成了隔阂,成了怨。”
说到这,碂叟长叹一声,继续冷冷地说道,“这样也好,周天骄事无章法,骄横蛮干,唯会些小聪明,比那夏锦端还不如,断了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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