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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在伊犁城补充完汽油与盐巴,王锦繁与准噶尔大都督石红兵道别,然后北上新西京。
新西京是西海行省的首府,大都督是大将军徐清。
西海行省现在有哈萨克、花喇子模、贴良古惕、失必尔、月即别等蒙古部落组成,如今在李定国大军威压下,这些蒙古部落暂时臣服。
咸海的晨雾像张潮湿的灰网,裹着湖边梭梭柴的苦香漫进车队。
王锦繁掀开吉普车窗,看见前方探路的骑兵突然勒马,钢盔上的苜蓿纹徽记在雾中若隐若现——这是徐清派来的西海卫戍军斥候,本该在十里外的芦苇荡设伏,此刻却折返回来,战马胸前的汗渍在雾中蒸腾如沸。
“殿下,前方三道河湾的芦苇丛里有水渍马蹄印,足有三百骑。”
斥候的佩刀还滴着水珠,显然刚从咸海支流涉水而来,“水草里埋着削尖的胡杨木,是哈萨克人惯用的‘狼齿陷阱’。”
乌兰图雅的手指骤然收紧,狼头银带扣硌得掌心发疼。
她认得这种陷阱——三年前石红玉的火枪队在斡南河遇伏时,正是这样的木刺扎穿了战马的蹄铁。
“是克烈部的人。”
她凑到地图前,指尖划过咸海东北岸的月牙形绿洲,“他们的牧场去年被划进西海行省,族长哈力木拉提曾在葛尔丹帐下当值。”
引擎声突然低哑下来,三百辆卡车组成的钢铁长龙在盐沼地缓缓停住。
王锦繁摸了摸腰间的镀金手枪,枪柄内侧新刻的蒙汉双文“定”
字硌着掌心——那是乌兰图雅在伊犁城用雪狼弯刀刻的。
他抬头望向右侧丘陵,那里稀疏的野果林后,隐约可见哈萨克毡帐的穹顶在雾中浮动,像极了潜伏的白蘑。
张彦泽正在检查全无敌3号步枪的弹匣,金属部件相撞声在雾中格外清脆。
太子问道:“徐都督什么时间来到?”
“已过铁门关,距此三十里。”
张彦泽的望远镜扫过丘陵,镜筒突然定格在某点,“东南坡有炊烟,二十顶帐子,按哈萨克习俗,族长议事时会升起三股青烟——他们在等沙俄的援军。”
话音未落,左侧芦苇荡传来狼嚎般的唿哨。
王锦繁的吉普车头灯突然刺破晨雾,照亮了从芦苇丛中冲出的骑队:五百余骑披着狼皮斗篷,马首绑着染血的哥萨克头巾,最前方的黑马之上,哈力木拉提的银制头盔在车灯下泛着冷光,正是三年前在斡南河战役中被明军打断的右耳,此刻用狼皮护额遮住。
“汉狗的太子!”
他的弯刀指向王锦繁,刀刃上的血槽还滴着斥候的血,“你祖父烧我毡帐时,可曾想过今日?”
回答他的是马克沁重机枪的怒吼。
禁卫军第八师早已将卡车围成环形阵地,十二架重机枪从车厢顶的帆布下探出枪管,火舌瞬间撕碎前排骑手的皮甲。
王锦繁趴在车头,看着乌兰图雅熟练地给身边的亲卫递弹匣——她的准噶尔袍内,此刻穿着与明军同款的锁子甲,胸前狼头纹与甲胄上的龙纹在火光中交错。
“他们要夺我们的油料车!”
徐清的传令兵从后方冲来,盔甲上沾满盐粒,“哈力木拉提派了两百骑绕到西南侧,那里的盐沼地车轮容易打滑!”
王锦繁突然抓住乌兰图雅的手,将她拽进卡车底舱:“你熟悉克烈部的‘狼奔阵’,去告诉张师长,他们会如何布阵。”
少女的眼睛在黑暗中发亮,突然扯下颈间狼牙项链塞给他:“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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