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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家人接他回去治伤。”
甄心听言,嗤笑了一声。
淮生听出她在笑他假情假意,也不解释,道:“出发吧。”
甄心命令他:“给我去找一套衣服来。”
淮生迟疑。
甄心又差点儿变脸:“你让我这样穿着出去?”
稍有不顺心就发火,淮生真有点儿怕她,转身去找了。
甄心留在客厅里,就那么站着也不动,目光冰凉又怀疑,不停地上上下下打量言栩,后者仍旧是木然而沉默的,睫毛微垂,盯着地板上的虚空。
甄心突然一下子蹲下去,全身的骨头咯咯地响,蹲进了他的视线:“喂,你这个瘫痪,你是言格的弟弟?”
言栩眼睛乌漆漆的,闪过一丝迷茫与不解,转瞬即逝。
像不太明白她怎么长得像甄意却不是甄意,可又漠不关心了。
他不理她。
客厅里很安静,只有一滴滴温热的水顺着他的裤管砸落地板,滴答,滴答。
两人沉默而无声地对视着。
寂静的空气里,可以听到屋外狂风大作,呼啸地在这栋房子边卷过。
“我问你话呢!”
她说。
他还是不理。
甄心眸光瞬间阴沉,猛地又站起身,像一个极易被触怒的暴君,“哐当”
又是猛烈一脚踹向他的轮椅。
这次,轮椅陡然打旋,惯性下高速一冲,言栩的胸口狠狠撞到桌子上。
他趴在桌边,修长的十指张开,用力抓扶着桌面。
胸口疼痛得剧烈起伏,强忍着咳嗽,可喉咙里还是溢出了一两声极其沉闷的痛苦声。
“废物。”
甄心冷斥一声,转头见淮生抱着一套衣服,在灯柱后边看。
她眼眸阴沉,抬起手指向淮生,嘴角在抽搐:“年纪小的那一个总是废物,他是这样,甄意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被她指着说“废物”
的淮生不介意地耸了耸肩,把衣服递到她面前。
甄心夺过衣服,走去房间了。
淮生望着她利落的背影,和背上看一眼都叫人心惊肉跳的伤口,也觉得脚板发凉,慎得慌。
是他想多了,甄意身体伤重又发高烧,意识模糊不清,再加上司瑰的刺激,她早已经垮了。
而且此刻看她身后的伤口,巨痛的爆发纵使是男人都承受不了,她却还能站起来,也只有甄心的出现能够解释。
想到这儿,他又扭头去看轮椅里的男人。
言栩已经坐好了,还是安安静静的,垂着眸,睫毛很长,遮住了所有的情绪,或者说没有任何情绪。
他只是盯着地上的水渍出神,手指缓缓移动,跟着水渍的形状画一个个圆圆的圈圈,不知是在画画还是在计算。
古怪的家伙。
淮生没有兴趣地看了一眼,又走到窗边掀开帘子往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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