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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兹港的晨雾裹着咸腥的海风,像张潮湿的毡子压在港面上。
焦九皋的海螺号突然撕破雾幕,那声“海天双生调”
的起音比往常尖锐三分,惊得桅杆上的沙燕扑棱棱乱飞。
石破天握剑的手顿了顿,星陨铁剑在灯塔围栏上划出半道火星,抬头望去,港口外的海面上不知何时浮起一片黑沉沉的船队,船头狼头图腾的獠牙上还挂着未干的血渍。
“这血腥味,是从黑水洋飘来的。”
侍剑不知何时立在他身侧,冰棱针在袖中发出细微的嗡鸣,耳后雪花胎记泛着微光,“三日前戌时三刻,他们的先锋船挂着波斯商船的旗号进了了望范围。”
她摊开染着沙粒的羊皮卷,上面用冰棱劲勾勒的船队阵型赫然在目,“直到昨夜子时,狼头旗突然从船底翻出,沿途三个渔村......”
话音未落,石破天已瞥见远处海面上漂浮的碎木,还有半截绣着龟兹港纹章的船帆。
港口内一片肃杀。
波斯少年们正用骆驼油擦拭火焰刀,刀身映出他们紧绷的下颌;雪山弟子指尖凝结的冰棱泛着幽蓝,那是在冰棱宫禁地才会出现的“冰心杀”
前兆;丐帮弟兄们搬动震位鼓时刻意压低的闷哼,混着焦九皋来回踱步的脚步声,在晨雾里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石破天望着这一切,忽然想起闭关时地脉中那些温暖的震频——阿里教小虎子吹波斯小调时的欢快,灵儿为伤兵哼歌时的温柔,此刻全化作森然杀意。
“传令下去,混频流动阵按巽位布防。”
石破天的声音像淬了冰的星陨铁,“让钱震山把震位桩的星陨铁内核换成丐帮的震位鼓皮,赵教头带着雪山弟子在海底暗礁设冰棱阵。”
他的剑指划过天际,星陨铁剑上的二十八星宿纹突然迸发强光,“告诉弟兄们,这次来的不是寻常蟊贼。”
钱震山扛着九环刀撞开灯塔木门时,刀环碰撞声震得烛火乱晃。
他的刀疤脸拧成麻花,腰间挂着的震位桩信物叮当作响:“奶奶的!
那些狼崽子在港外喊话,说要借星陨铁?”
他狠狠啐了口唾沫,“老子这把刀在寒江渡口斩过十八具尸傀,还没听过这么不要脸的借法!”
话音未落,赵明轩踏着冰棱而来,冰棱刀上凝结的寒霜簌簌掉落,在青砖上砸出细小的冰坑。
“雪山派飞鸽传书,北狼寨的功法里掺着贝海石的残星印气息。”
赵明轩的冰棱纹刺青泛着冷光,“更蹊跷的是,中原各大门派同时断了消息——少林的晨钟停了七日,武当的太极灯暗了三盏,峨眉金顶的佛光......”
他顿了顿,从怀中掏出半片染血的峨眉刺,“这是在半途截获的,上面的冰心咒被一种阴邪震频搅成了乱麻。”
石破天的瞳孔骤然收缩。
闭关时与地脉共振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往日混杂却有序的江湖震频,此刻竟像被搅碎的蛛网。
他想起老帮主临终前咳在星陨铁剑上的血,那抹猩红与眼前狼头旗上的符文渐渐重叠。
“召集所有堂主。”
他转身时,衣角扫落案头的冰棱玉盏,“这次,我们要重新在江湖上立规矩。”
议事厅内烛火明明灭灭。
焦九皋的号穗扫过钱震山的刀背,发出刺耳的刮擦声;赵明轩的指尖在江湖地图上反复摩挲,冰棱劲在“中原”
二字上凝成霜花;侍剑往石破天杯中添茶时,冰棱草在沸水中翻滚,蒸腾的热气里混着一丝焦苦——那是她特意加的波斯苦艾,为的是让众人保持清醒。
“北狼寨的‘狼啸功’,震频阴鸷如毒蛇吐信。”
石破天的指尖重重按在沙盘上的星陨坑,“他们要的不是星陨铁,是整个龟兹港的地脉。
一旦让黑鳞雾顺着地脉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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