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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惜微在山洞偶遇这五人之后,就一直跟在他们后面。
领头被称作“何老板”
的胖男人看着臃肿,实际上步伐轻盈,也十分机警,该是五人之中功底最上的一位。
楚惜微有伤在身,也不能追得太紧,只好不远不近地跟着,等到赶在昨夜进了安息山,这五个人就一分为二,何老板跟那高壮汉子去了出山必经之路,张泽三人则到了这里。
楚惜微本打算“擒贼先擒王”
,可他眼见着何老板珍重其事地将一包火雷给了张泽,犹豫之后还是转向了这边。
幸亏他这般选了,才能在张泽藏下火雷之后捉隙扯断了彼此勾连的引线,还拿水把火药都浇了一遍,这才窝在附近静观其变。
果不其然,守株待兔的猎人终于等到了猎物,却不知道陷阱已经被破坏。
“你似乎一点也不担心?”
听到叶浮生的招呼,楚惜微勾了勾唇角,“倘若我没来,这些火雷足够把你们炸上天。”
叶浮生摸了摸鼻子,道:“你既然说了会来,我当然信你。”
一旁的秦兰裳翻了个白眼,楚惜微不置可否,他一掀下摆坐在板凳上,抬手拿了个已经冷掉的杂粮面馒头啃,让叶浮生等人都要麻痹一会儿的药物被他没事儿一样吃下肚去,虽说没有狼吞虎咽,速度也是极快的。
看起来是这两天饿得很了,叶浮生想起当年那个贪吃怕累的小肉丸子,又看他现在这般模样,莫名就心疼他。
只是眼下不是说闲话的时候,他把戳在心头那些细密的小刺一股脑儿摁进血肉里,转头看着匍匐在地的张泽,却见老人不知何时已经气息全无,两只眼睛还盯着阮非誉,只是空洞涣散,再无光彩。
“他最后说,老天不公……”
阮非誉把那只还抓着自己脚踝的手松开,弯腰把张泽的双眼阖上,抬头看着叶浮生,笑了笑,“我觉得也是。”
秀儿瘫坐在地,愣了许久,到了这一刻才回过神来,她也不晓得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阮非誉推开了,伏在张泽尚有余温的尸身上大哭起来。
陆鸣渊一言不发,秦兰裳眼眶发热,她看着张泽的尸体和痛哭不止的秀儿,忽然就对阮非誉骂了一句:“该杀千刀的老匹夫!
呸!”
她年纪小,骂的人又是年迈名盛的南儒,这一来可算是极为不知礼数。
楚惜微眉头一皱,思及这丫头此番出走惹出的祸事,本就不稳的内力又躁动起来,胸口豁然腾起火气,张口就要训罚她,好在叶浮生眼疾手快,见他脸色不对就把小银壶凑了过去,顺势灌了他一嘴。
楚惜微正欲让秦兰裳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结果被这一口惨绝人寰的酒水灌得差点背过气去,顿时捂着嘴呛咳不止。
“你……咳咳!”
他呛得说不出句整话,憋得眼角都发红了,然而胸中的火气却如陡遇瓢泼大雨,登时把他浇了个透心凉,躁动的内息慢慢平复,楚惜微想起那夜初次喝沧露的情景,有些惊疑:“什么东西?”
叶浮生看他喝了的确有效,心里也松了口气,晃了晃已经空掉的小银壶,解释道:“赤心雪莲泡出来的酒。”
楚惜微:“……”
秦兰裳犟着脖子却没等来训斥,惊得眼珠子都差点脱眶。
叶浮生安抚了楚惜微,回头又看到这没出息的样子,向来自诩风华正茂的他也不由得生出一把为人长者的沧桑感来,不轻不重地在她脑门儿上拍了一下,弯腰递给了秀儿一张手帕,上面还骚包地绣着两只凤尾蝶。
他道:“女儿家哭起来好看,但你这眼泪是被我等惹出来的罪过,不值得伤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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