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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蕊不由泣下沾襟,她心下知,那烟斗胡同里,多少官家富豪,而刘家则是最不起眼的小门小户,江洋大盗怎会笨得去洗劫他家?阿玛,哥哥,你们不受信诺!
彩娟见她难过,劝道:“好小姐,事已至此,再难过也于事无补。
好在,刘家还有一长子幸免于难,香火得已保存啊!”
“幸免于难!”
亦蕊苦笑着说,“我亲手将发簪剌入他的胸口,你说呢?”
彩娟不知此事,大吃一惊。
这件事,亦蕊闷在胸中多时,苦于无人倾诉,便全数讲了出来。
彩娟听了又惊又怕,说:“小姐,刘家公子可以是一直钟情于你啊?你怎下得去手。”
这话中似带责备之意,彩娟意识到不当,忙补了一句:“他这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死了也死了呗!”
“是啊!
怎么下得去手!”
亦蕊似乎全然没听到彩娟后面的话,喃喃自语,一会,她说:“彩娟,你说告示上写刘伯堃下落不明是吗?”
彩娟连忙点头。
“刘家被灭门,不管是不是阿玛派人做的,都可以把伯堃哥哥的尸体拖来。
丢在家里装一家被残杀也罢,交给顺天府也罢,终究可以了了这事。
可是竟是下落不明?莫非他没死?”
亦蕊说。
彩娟说:“可是小姐,你不是说亲手剌伤了他?”
亦蕊说:“小时候,伯堃哥哥和我嬉戏,说他是无心之人。
我俯身听他左胸,却无心跳声。
后来才得知,他是心房长右侧的异人。
当时,阿玛以他全家性命威胁,无计可施下,我用银簪剌入他左胸,盼得能瞒将过去。
虽然如此,但若血流不止,无人救治,他还是得死。
做了此事,我心下愧疚,在屋内的观音像下悄悄摆了伯堃哥哥的生辰八字,盼得为他求得一线生死。
若他死了,我念一辈子往生咒,又能补偿得了什么?”
说罢,她又哭了起来。
彩娟连声感叹,陪着掉泪。
二人哭倦后,再无二话,相继入眠。
康熙二十二年正月,永和宫
德妃正向凝秋细细查问胤禛、亦蕊近况,听得胤禛已不再见云惠,深表欣慰。
可亦蕊仍未见初潮,不得侍寝,皱了皱头。
汀兰在一旁耳语了几句,德妃笑道:“虽云惠现不受待见,哪知她何时又会上脸。
荣妃安排的人,始终靠不住。
前几日,长沙知府李文烨回京述职,他的夫儿女儿本宫见了。
尤其是她的女儿,秀丽端庄,本宫很是喜欢。
虽长胤禛两岁,却不妨事,明日本宫就向皇上请旨赐婚!”
见德妃说得欢喜,凝秋心中却暗暗打鼓,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这份坚强,亦蕊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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